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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 数字


白山知道附近有家上好的酒楼,就在街尾路口。虽然时间还早,但今天这样的日子,怕是上酒楼吃饭的人太多,得早些去。欧可仁也是初到帝都,他不能像白山一样随意出入,大多时间都待在府内,这时眼睛也是到处乱转,忙着看街上遇到的新奇事物。

  苏佑喜欢看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,一路观看建筑内的商铺、作坊、牌楼,包括街上的小摊小贩点,都能使他兴致勃勃。

  白山指着路过的一家商铺说那是万刃的器铺,又指出四海的器铺、布庄,都和万刃距离不远,果然是老竞争对手。不过万刃有了模具后,四海将很难再与万刃竞争了。

  万刃在黄金城改进的一些器具,还有庚虎刀应该已经传出去了。同样经营器铺的四海只要看到这些物品,当能发现其改进所带来的巨大优势。相信四海也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,当防着些他们接踵而来的激烈手段。不过,这些自有万刃商楼的老爷少爷们去操心,轮不到苏佑来考虑。

  一家乐器铺出现在前面,铺门上方挂有红木牌匾,以极遒劲大气的字体书写有三个草绿色古字“乐书坊”,落款名字是“秦沧月”。冲着这几个字,苏佑就觉得这家店铺不简单,而且这家店铺的占地面积也比一般的要大不少,又是处在街尾宽阔处、位置好,店主的实力肯定不差。

  苏佑招呼两人进去一看。果然,就见里面布局极其讲究,所用物架皆是苏佑认为是紫檀木的木架。上面放着各种精致的乐器,苏佑认识筝、琵琶、箫、笛等,不过都是古拙的式样。店铺的另一边木架上确摆放着许多书籍,都是纸质书籍,这家店不但卖乐器还卖书,难怪叫乐书坊。

  他们没看到店内的伙计,正奇怪,一个小女孩嚷道:“紫烟姑姑,有客人来了。” 才见一人从书柜后抬起身来,是一位年轻的女子,原来她刚才俯身在整理书籍,被书架遮住了身体。一身草绿色衣裙,身段修长,看着也就二十左右年龄,美丽白晰的面庞给人安宁静谧的气息。

  给苏佑印象深刻的是她宁静气质中的知性气息,那是饱读书卷才会具有的气质,是个让人印象特别的女子,她的名字叫紫烟?

  紫烟看着三人问:“你们是要买什么呢,乐器还是书籍?” 声音轻柔温润。连白山听到她的声音后,都觉得他以后说话也要轻声细雨点。

  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孩声音打断了这种气氛,“我们店里的乐器都是由秦家最优秀匠师制作而成,材质优良、雕刻精美、乐声悠扬,保证价格公道,童叟无欺!” 好嘛!这是个小小伙计。

  紫烟也不禁莞尔,笑道:“好了,欣童!你介绍完毕了,继续做你的算数吧,一会儿我要来检查你。”

  然后对三人道:“正如我侄女欣童说的,我们秦家世代经营乐器,不敢说物美价廉,但确实是物有所值。”

  苏佑心中一动,那她的名字就是叫秦紫烟了。他听姚传奇说起过秦家,曾经出过琴曲大家秦晓川,还是当今皇帝的帝师。果然是琴曲世家,经营的生意也是乐器。

  苏佑说:“正要先观赏一下,正要买些书藉。”进来了,他打算即使不买琴,也要买几本书,否则空手出去都不好意思。白山已说了句“先看一下乐器”,苏佑可不信他会弹琴。估计也是一样想法,怎也要随便买样东西。

  欧可仁走到筝架前,凝视着那把筝,问道:“我能试弹一下吗?” 苏白二人张大眼睛,可仁会谈古筝?

  秦紫烟微笑点头,欧可仁就坐到筝前,他双手轻抚筝体,入手光滑温润,是上等木质制成。他沉思一会儿,双手动了起来,左手指按弦,右手指勾挑筝弦,立即发去叮咚叮咚如泉水的乐声,很是悦耳。随着他手法的变化,或抹,或扫,又如雨打芭蕉。乐声变化着旋律,时尔奔放高山流水,时尔忧伤婉转低吟。

  苏佑也听的出来,他不是一直在弹一只曲子,而是在不断变化,表现不同的曲风。已展现出不凡的筝艺。两人心生佩服。

  苏佑看着欧可仁在筝弦上舞动的双手,又看看他像沉浸在筝曲中的面颊、颈脖,生出怪异的感觉。他笑了笑,压下心中冒出的想法,看了一眼白山,见他毫无所觉,也是在用心聆听,苏佑就又笑了。

  筝音停止,欧可仁收回双手,立起道:“好些时间没弹,有些生疏了,让你们见笑了。” 

  秦紫烟道:“这位兄台好筝技,筝声娓娓道来,似在倾诉某个动人的故事,已得筝法之精髓。” 

  白山也道:“可仁的筝曲,婉约悠扬,闻之如春风拂过心田!” 欧可仁听白山的赞誉之词,眼睛闪亮,看了少主一眼。

  苏佑不动声色,夸了一句“余音袅袅,不绝如缕!”

  白山向秦紫烟道:“紫烟姑娘,这具筝我要了,不过我们现在无法带走,你们送货吗?我们住在万刃商楼。” 欧可仁犹豫了一下,没有出声,想是对这具筝很是喜欢。

  秦紫烟看向白山,“你们是孙族的人?” 白山回答是万刃商楼的器师。

  秦紫烟点点头道:“我正好认识孙家小姐,也会去串门,那我改天给你带去吧。公子的名字是?” 白山刚要报他的名字,看了眼苏佑,报上苏佑的名字,他想来苏主管的名字会更响亮。苏佑无语,扫了他一眼。

  白山问了筝价钱,要先把钱付了。秦紫烟道:“我与孙府小姐有旧,你们即是孙府万刃的人,我给你折扣价,纹银三佰四十两。“ 白山没有还价,爽快付了钱。

  苏佑见白山买了,他也看了其它乐器,不认识的乐器也不去询问,免得惹人笑话。小巧的管弦类乐器中,有几种像是:箜篌,胡琴,羌笛的他也能猜到,这些是草原游牧民族惯用的乐器。

  他看着认识的那几种乐器,箫、笛和琵琶。他倒是会吹点笛子,他其实吉他弹的更好些,可惜这里没有,那是西洋传来的乐器。

  他拿起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笛,触手滑腻有份量,这是玉石制成的。看着碧绿水润,晶莹透澈的玉笛,心道:难道是翡翠?这种水色的翡翠价格得多少钱!

  他犹豫一下才问出。秦紫烟眼眸一刹那异乎寻常闪亮,微笑说:“优惠后也是三佰四十两。”

  对比起木质的筝要三百四,这玉笛非但不贵,苏佑还感觉像捡了漏,又想也许这世界的翡翠不值钱。他付钱买下,笛子较小,他可以带走。

  他再走到书籍柜台那边,随手翻阅了几本书,发现这些书都是纸质的。叠放时,是同类别的放在一块,上面那本正面朝上,其它叠在下面。

  苏佑翻看了几本后,发现这里的书籍比较杂,且有的书有好几本,有的只有孤本,涉及的内容也非常广泛。他翻开后看着书上的字体,不像是手抄的,难道是印刷的吗?不确定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印刷术,他没有冒然询问。

  因为书籍比较多,也会有不同类别叠着放。就要拿开上面的书才能看到下面是什么书,这样查找起来很不方便。见苏佑在移动一叠书来查看下面的书籍,秦紫烟走上前道:“你要找哪类书,我帮你拿。书叠起来不太好找,只有摆放的人会比较清楚。”

  苏佑笑道:“不麻烦你,我已经找到我需要的书了。” 他扬了扬手上的两本书。一本是类似于世界地理,介绍的是地域及风土人情。另一本是介绍自然事物的,包括动物、植物、还有各种奇物,正是他需要的书。他欣然买下,这书不便宜,一本要十八两,那这世界读书的成本很高啊。

  不觉来到小女孩欣童身边,她正在纸上写字。苏佑低头一看,脸上即露出吃惊的表情。白山就也凑近观看,见欣童在纸上写着一些符号,他也是看不懂是什么意思,奇怪为啥苏哥会惊讶?

  苏佑确是真的吃惊,他认识这些符号,这是阿拉伯数字。欣童正在做十位数的加减算数。看到数字他怎么会不吃惊?他抬头看往秦紫烟。

  秦紫烟也有些诧异地看着苏佑,“你认识这数字?” 见苏佑点头,秦紫烟道:“这是今年初才从外国传来的新数字。” 

  苏佑犹豫一下,说道:“也是叫阿拉伯数字吗?” 秦紫烟答道:“是的,就是阿拉伯数字,但为什么说“也”呢?”

  苏佑脱口而出,想不到她心思如此细腻,答道:“没什么,说错了而已。” 秦紫烟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。苏佑继续说:“我也是偶然认识这数字,听说是来自西边的异族人?” 

  秦紫烟道:“年初有这种身着白袍的阿拉伯人到达帝都,就带来了这种新型数字。经演示,确实非常方便算数,又快又简易,现已在帝都学堂推广了。我们秦家也率先在的秦氏学堂传授给学子,想不到你们万刃也已在推广了。还不知公子的名字?” 

  苏佑报上名字,白山也嘻笑报名,一点不介意他刚报的是苏佑的名字,可仁也说了他的名字。

  欣童突然问身边的苏佑,“这个57+69=几?” 她可能随口问,苏佑就随口答126。报完答案,他看了她前面的几道题,有两道答错了,就问她是怎么计算的。欣童说:“扳手指啊!”苏佑就笑了,就是个位数加起来得总数,再十位数加起来计总的笨方法。碰到相加超过了十,要进一就会出乱子,前面错的两题就是这个问题。

  苏佑拿起她的笔,在旁边另一张纸上写上加减法运算公式。上下对齐,下划横线,先加个位,超过十就进一位。再在十位旁点一下做记号,加出十位的和,再加进的一位,得数就写在横线下。减法则反之,个位不够减,从十位借一,写上个位得数,十位被借走了一后,先减一,再减下行,写上十位得数,总得数就出来了。

  写完,才发现他用起毛笔也很顺手,写的数字是非常工整的数码体。奇怪自己怎么毛笔用的这么好?好像脑子里想着字体,手上就自然配合写出来了。毫无缺乏练习的生疏感,这种意到手到的感觉非常奇妙。

  欣童眼睛亮了起来,她虽然只有七岁,但苏佑说的即简单,又一步步在纸上写了出来,她一听就明了。她拍手叫道:“啊!我全会了,谢谢哥哥。”果然很快写出一题,到后面越来越快,十几题就写完了。

  秦紫烟眼现惊异光芒,确实是个好技巧。白山欧可仁听的一头雾水,他们连这符号都不认识。

  “耶,我全做完了!哥哥你好厉害。你怎么不先教紫烟姑姑,她再教我啊。害我浪费了好多天玩的时间。紫烟姑姑你真是的,故意想不让我写的快,讨厌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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